Ingrid的我思我想

【有雷且是長文，請慎入】
 
圖片取自：《囧男孩》官方blog http://www.wretch.cc/blog/orzboyz


忘了在哪看過的評論

它說 如果你看完《海角七號》
你會淚中帶笑、感到溫暖

如果你看完《囧男孩》
你會笑中帶淚、覺得感傷…


我想，這段話說的是對的。

至少愛哭的我，就在電影院裡，哭了將近半部片以上的時間。

從這一段時間的國片潮起，我莫名地只注意到這部片。

就算其他片的評價再高、票房再好，也都無法讓我轉移注意力，

只更堅定了我要去看這部片的決心，甚至一個人也沒有關係。


真要說起「為什麼」的話，我想，是因為它的片名吧！

雖然用的是貼近網路的語言，但內容卻又好像帶些「什麼」。

所以，我去了。

所以，我哭了。


不是傳聞中《練習曲》的「現在不做、以後就沒機會了」，

也不是傳聞中《九降風》的年少輕狂和熱血奔放，

更不是傳聞中《海角七號》的實現夢想、找到未來…

(用「傳聞中」，是因為我沒有一部有看過…)


片子的結構很簡單，只是在講二個小孩。

二個在我們身邊隨便就看得到的死小孩。

沒錯！如果我是老師的話，一定會對他們很頭痛的那種小孩。

可是，他們背後的故事卻讓人同情、他們的堅強面對也讓人心酸。

讓我不禁思考起，或許童年時身邊那些同齡的「死小孩」，

其實都有著我無法觸及與感受的一段故事。


2個還沒長大的男孩 2個極為破碎的家庭

1個卡達天王的異次元 和 許多想要「長大」的渴望…


騙子一號，是帥哥。是個小時候很帥、可以預見長大後會更帥的小男孩。

他有著極為聰慧的雙眼，總是帶著一群小朋友玩鬧、是名符其實的孩子王。

但在瞎搞胡鬧之外的他，卻有著過於成熟的心思，

用著他的方式關心著他欣賞的小女孩、用著他的方式領導著景仰他的二號、

用著他的方式照顧著失智已久的爸爸，甚至每天做資源回收，

賺取微薄的生活費。


因為沒有人教過他、讓他被社會化的程度不高，

所以他創造出專屬於自己的生活型態。

對他來說，被稱為騙子，可以是一種誇讚；

對他來說，爸爸的關心疼愛，其實要自己伸手去製造；

對他來說，總渴望一個「異次元」，

帶著他逃離這個其實對他來說，還太過沉重的現實世界。


所以無論是他的謊言、他的故事，或是他惦念著要完成的事，

全都跟「異次元」有關，都是存在他想像中，

一個「沒有作業、沒有不開心」的地方。


而騙子二號，就是那種故事中常見的小跟班。

不同的是，他沒有欺壓他的技安(胖虎？)，

也沒有一個IQ 180以上的柯南朋友，

他的生活重心，就是繞著一號打轉、唯一號所說的話是瞻。


二號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這是他的阿媽幾乎天天在提醒他的一件事。

雖然不完全是事實(因為至少阿媽還是照料著他)，

但對於從小失去父母關愛的他來說，總不免比別人多上好多的自卑，

而阿媽的高壓管教，更讓他除了耍賴，學不會任何「追求目標」的方式。


這時，一號的存在就變得十分重要。

因為有一號，他放學後不用跟阿媽大小眼對望；

因為有一號，他有好多神奇的故事可以聽、好多瘋狂的事可以做；

因為有一號，他開始懂了什麼叫義氣和背叛…。


二個同樣在社會中被忽視的小孩，

在一號的旁徵博引下(不可否認，他看了很多書，雖然疑似常常錯誤解讀)，

發揮了極高的想像力，打造屬於他們的「異次元」世界，

讓他們近乎每日都為了怎麼去那個地方而想破腦袋，

也讓他們看到彼此生活中的無奈，

感受著對方在家庭中的不安和不愉快。


就像輕輕的拍打出氣球

待你伸手去接時 才發現它如鉛球一般地沉重…


其實，過多的敘述，對《囧男孩》來說，都是一種矯情。

但因為實在「筆墨難以形容」，所以也只好笨拙地逐字寫出。


對我來說，戲裡的第一個哭點，在於一個叫「林艾莉」的小女生來告別時。

那是一個很堅強的小女孩。

可以知道的是，她從小接受良好的教養、學習樂器、是大家眼中的模範生。

但是，就在她還是個小孩的時候，媽媽卻因癌過世。

總是帶著標準微笑的她，就連媽媽走了以後，都還強逼自己掛著那樣的笑容，

直到二號直言的詢問以後，才見到她恢復孩子應有的直接，

出現了幾近崩潰的哀傷。


就在她要轉學前，她又見到了二位小男孩，

除了告訴他們，關於她的微笑的秘密，

也參與了他們「製造旋風前往異次元」的實驗。

那對她來說，是何等的瘋狂不羈，卻又是何等的永難忘懷。

此時，她不再微笑，而是感受著那份得來不易的「跳脫」，

跳脫出家庭為她規劃出的框架、跳脫出那樣好學生的形象、

跳脫出媽媽離開的悲傷，只全心感受那股屬於孩子的天真，

想像自己真能藉此到達一個「異次元」。


於是，他們一起對著所有的一切說著再見。

好像真的要去哪裡，也好像只是短暫的告別。

這樣的「儀式」，總算宣洩和抒發了她長期以來的壓抑，

也讓她和一號之間，流動著一點點只屬於純真的淡淡情意，

雖然配著二號突兀的笑聲，但卻反而讓人憶起，這不是一部愛情片。


在這之後，我想，我的眼淚開始潰堤。

一下子，我好像是壓抑很久的林艾莉，

一下子，我又好像是渴望爸爸關愛的一號，

一下子，我又好像成為只是想要滿足小小願望卻不可得而怨恨一切的二號。


他們的情緒來得如此直接，

好像在看戲的我們，也理當別再裝飾自己像個大人，

應該單純的去感受那種純粹的情緒變化。


就像個小孩。

不。我就是個小孩。


戲裡的他們，做了一些其實以「壞孩子」的標準來說，

絕對夠格的舉動。

但當你知道他們之所以這麼做的動機，

突然，其實你也無法再繼續苛責他們。

連所謂的「大人」都很難面對的「現實」，

要才走不到人生一半的他們來承受，真的…太重了…。


如果硬要替這部片畫上一個顏色
我想 那會是很淡 很淡的藍
淡到幾乎連雲都無法分辨的那種

畫面中 有很多的留白
但 你卻不知道應該不應該用其他濃烈的色彩
去填滿那些空…


故事其實很平淡，最大的爆點反而是「沒有演出來」的那一段。

一號為了自己破壞二號的夢想而想補償，

反倒讓自己成為社會局終於注意到的目標，

被迫離開生長的環境，和他所喜愛的爸爸。


但，就正因為是這樣的「淡」，

反而讓人更能感受到每個小小情境中的真實感。

那種小孩子間的鬥嘴、那種被大人欺騙的難堪、

那種在生氣的時候發洩的方式…，

都好真實，好像自己曾經經歷、曾經做過一樣。


片中最「鮮豔」的部分，或許正是那個異次元的世界。

在現實中是卡通人物的「卡達天王」，到了異次元的世界，

卻只是一個電影院裡的觀眾，看著所謂的「人類」演出魔笛的不完整戲碼。

(有人說，這段「不完整的魔笛」，代表著是小男孩的心中，還不願接受

故事近乎殘忍的不完美結局，所以，寧可讓故事停在老鼠跟著走的那個片段…)


而整部片裡，也穿插著「快樂王子」的童話。

燕子分送著王子(卡達天王？)的愛，

直到燕子累了、而王子也碎了，

卻沒人注意到這一切的變化。


就像每個人在小時候，都有著一些秘密進行的夢想，

但，隨著現實的消磨，一切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甚至連自己都還來不及察覺一樣…。


故事的最後，二號得到了一個獨自前往「異次元」的機會，

只要滑下滑水道滿百次，他就可以到那裡、成為「大人」，

但，卻再也回不來了…


沒有人知道，他用的這個方法，是否真的生效，

只知道，後來，他真的成為了一個大人，

一個在現實中，還是得謀口飯吃的「大人」。

而屬於「異次元」的那一段記憶，

也好像慢慢的褪色不在了。


直到有個也想滑滑水道百次的小孩出現，

他才又用那個想像中的望遠鏡，

看著，那段曾經，和過去…


【如果如果，真有那個機會，你，會想要那樣成為「大人」嗎？】